肯饶她一命,是想借助江家的军力保住太子之位,直至坐稳帝位。
而“李玄尧”也鸡贼得很,似乎是怕她日后不认账,还让她写下了认罪书。
白纸黑字,红红的指印,想赖账都赖不了。
这饶恕来得太容易,又太有人情味,直到“李玄尧”和曹公公走后,江箐瑶都还是懵的。
明明有股子阴谋诡计的味道,可她脑子不好,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转头看向留在凤鸾轩的白隐,江箐瑶难以置信道:“子归,你说,咱俩是不是已经被砍头了,而刚刚这一切都是死后的幻象?”
白隐擦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,将人拦腰抱起,放在了那把太师椅上。
戒尺挑弄着下巴尖,一双桃花眼里色气熏天。
他道:“那不如,瑶瑶就同为师在这幻象中,继续醉生梦死。”
平行篇(22)
喜晴因侍主不利、隐瞒包庇之过,被曹公公调到了太子寝殿这边。
美其名曰,要亲自调教。
当见到江箐珂时,喜晴是又惊又喜,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了。
主仆二人欢喜雀跃,蹦蹦跳跳地抱在一起。
关起殿门,两人小声嘀咕起各自经历的事来。
先是喜晴惊讶江箐珂与江止私定终身之事,再是江箐珂惊讶江箐瑶给李玄尧扣了绿帽子的事。
再看李玄尧,江箐珂的眼里就多了点同情之色。
她是万万没想到,江箐瑶争着抢着嫁进东宫,结果却跟当朝太傅搞到了一起。
当真是人不可貌相,世事难料啊。
可李玄尧不仅不问江箐瑶的罪,还压下了此事。
其背后用意,江箐珂盯着李玄尧寻思了半晌,多多少少也猜出了一些。
李玄尧被瞧得不自在,侧眸瞥了江箐珂一眼,提笔写字问她。
【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?】
江箐珂单手支颐,慢声道:“就是突然间觉得你有点可怜。哑巴也就算了,还眼睛蓝汪汪,头顶绿油油。”
【那就对我好一点。】
看在他可怜的份上,江箐珂点了头。
“那我以后就对你说话温柔点。”
眉棱挑起,李玄尧摇头表示不喜。
【我想要的好,不是这个。】
“可我已经答应阿兄嫁给他了。”
李玄尧提笔反驳。
【可在答应他之前,你先上的是我的花轿。上了花轿,就代表你答应要嫁给我。】
“”
明明长了嘴,江箐珂却吵不过哑巴。
吵不过,不代表就要屈服、妥协。
皇宫太憋闷,规矩多,人也多,一点都不自由。
江箐珂后知后觉,觉得自己根本不适合这里,也做不好李玄尧的太子妃,乃至未来大周的皇后。
温水煮青蛙。
在喜晴的陪伴下,江箐珂变得格外安分起来,不作也不闹。
到时辰就用膳,天黑了便就寝。
连带着喜晴也规规矩矩的,让那些监视她的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。
李玄尧在时,江箐珂就跟他有说有笑地闲聊几句,兴致来了,也会陪他下几盘棋。
偶尔也会同泡在一个浴池里,保持着一定的距离,隔着氤氲的水雾,面红心跳地看着彼此。
每每这时,江箐珂都会是最先移开视线的那个。
明明力大如牛,李玄尧却始终耐着性,守着君子之道,从未强迫过她。
信任日积月累,好感也与日俱增。
江箐珂有时也会想,李玄尧的这种怀柔之策,又何尝不是在温水煮青蛙。
她得警惕,得把持住,千万不能坠入温柔儒雅的陷阱里。
可闲来无事之时,江箐珂还是给李玄尧做了个竹哨子。
一个哑巴,遇到危险,连喊救命的可能都没有。
他都那么可怜了,江箐珂希望他至少能长命百岁。
江止也不知怎么样了,她想这个时候,阿兄应该已经改姓叫宋止了吧。
宋止
江箐珂跟喜晴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