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月章从头到脚僵硬了。
仅仅几秒的功夫,比赛已经宣告结束。一匹白色的骏马率先冲过终点线,他怔怔地坐回去,不敢相信一切就这么结束了。
包厢外炸翻了天,胜者的山呼海啸与失败者的咆哮哭喊混在一起分辨不清,而一群工作人员推着小推车,拿着绳子冲进来,七手八脚将倒地抽搐的汗血宝马搬到推车上,像在搬一麻袋不知名的货物。
陆月章怔忪问道:“一号怎么了?”
“摔断了脖子,怕是不行了。”尤里乌斯在他身旁道,“无论多么优质,哪怕是赛前人人看好的夺冠热门,赛马只要有了伤病就会立刻退役。当然,退役的结果往往就是配种,然后被安乐死。”
陆月章又是一个哆嗦。
“学长,”他呆呆地看着被推车运走的汗血宝马,“我想再试一次……”
“没有下一次了。”尤里乌斯笑了笑,“月章,你输了。我们不是赌徒,很多事情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。”
陆月章转过头。尤里乌斯笑意分毫未退,甚至愈发温柔,对他招了招手。
“来吧,”他说,“我特意让人在这铺了地毯,跪着不会很痛。”
陆月章脑子里嗡的一声。
“学长,”他声音变得不自然的尖细,“你说过我输了也不会有什么……”
“当然不会有什么。这对你来说算得上什么吗?都不是,我赶时间。”
陆月章眼里的光消失了。他万念俱灰地起身在尤里乌斯分开的□□跪下来,嘴唇不住地颤抖。
“这次牙齿可不许碰到了。”尤里乌斯温和地提醒。
陆月章绝望地闭上眼睛。他迟迟没有去解开尤里乌斯的皮带,对方也不催促他,反而抬手挑起陆月章的下巴。
“我以为你不会痴迷这种赌博游戏。看来你比我想的更胆大,更有一颗不认命的心。”尤里乌斯笑着,“我说得对吗?”
陆月章没说话,死死地闭着眼睛不肯睁开。
在他背后,观众席的吵闹声更加沸腾,或许是下一场比赛即将开始了,新一轮的命运轮盘还未开始转动,上一轮的输家此刻却跪在这里,准备为他付不起的代价和筹码而献身。
“怎么还不开始?”尤里乌斯又抚摸陆月章的头发,倾身将陆月章脑后的发绳解开,“我懂了,月章需要些心理准备……我理解。不如你一边做你的,我一边给你讲讲故事,放松一下心情,怎么样?”
他的语气天真到一种近乎残忍的地步。
陆月章还是没睁眼,他能感觉到尤里乌斯的手转而去抚摸自己紧绷的腮,明明包厢外人声鼎沸,他却清晰地听见皮带扣碰撞,拉链解开的声音。
尤里乌斯也闭上眼。
“如果把人生比作一场赛马比赛,我大概就是这匹汗血宝马吧。”他说,“看起来多么光鲜亮丽,和其他歪瓜裂枣比起来,曾经连我自己也以为,我是绝对的胜利者。直到那个人——”
他手上突然一用力,拽着陆月章的头发狠狠一压!
痛苦的呜咽声传来,尤里乌斯皱了皱眉,却并没睁眼,反而升起一丝忧伤的神情。
“他竟然没有选我,而是选了那个人。”尤里乌斯轻声呢喃,“明明我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,明明我才是先出现的那一个……为什么你要和他纠缠在一起,嗯?为什么?”
“不过没关系,我可以等。在你回心转意之前,至少我还拥有一个……”
砰!
发令枪响,新一轮万众疯狂的掌声与欢呼声中,尤里乌斯睁开眼,垂眸笑着看向跪在自己腿间的青年。